小语

《一梦归尘》第三十九章

——唯有设身处地,我才知道你,是怎样一个人走到了今天。

 

齐楚没想到的是,三天过去,没有消息的,居然是解雨臣和吴邪。齐楚选择相信这俩货是为了彻底掩人耳目,而“人间蒸发”。

不过,对手们也这么想,甚至还想了点别的。

于是渐渐的,吴解两位当家失踪的消息在道上传了起来。杭州怎样暂且不知,但是解家外面,渐渐热闹了起来。

 

“我说,吴家那小子和解语花可是在你眼皮子下溜了。”琉璃孙盘着一对核桃,看一眼霍征。

“本来也没想把他们留这儿,走了,才能动手。”霍征玩着打火机,火苗点着熄灭,“等着看吧,我本来还琢磨呢,现他俩正好失踪了,给我省事了。你以为,这俩人的仇家,就咱几个?”

 

渐渐地,解当家和吴当家折在斗里的消息开始传开。各路人马都盯着解家和吴家的动向,也有人在两家的盘口挑事想看看情况。可是无论怎样闹腾,解雨臣和吴邪始终没有出现,于是,道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二人折在斗里的传言。

 

“有信没?”我看着齐楚风一样的卷进门。

齐楚摇了摇头,时间久的已经超出了他的估计。霍征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他愈加的害怕那个传言。如果说开始,他还相信这是吴邪和解雨臣的计划,而现在,他已经觉得事情已经超出控制。

“不仅是他们的问题。”齐楚顿了顿,“南边已经开始想乱了,吴邪二叔出来暂时压着。北京,解雨臣没有长辈,解家没人出头,盘口已经被占了几个了,而且,会越来越多。他们现在像是恶狗看见了好像没人看着的肥肉,既想尝油水,又想练爪子。”

“你觉得,还能撑多久?”

虽然预见到会是这个样子,但当我设身处地其中,活生生地看着解家是被怎样包围觊觎甚至蚕食的时候。我才知道他,是怎样的一个人走到了今天。

“一个星期……”齐楚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期限。

现在的解家就像一张边缘开始出现霉点的纸,随着时间增长,那些霉点将成倍甚至成次方的向中间蔓延。

 

然而齐楚没想到的是,才过去四天,就有人上门了。

这一行有梁子的人都不会少,不过十几个同时上门这件事情,显然是经过了有些人的催化。

 

“去齐家叫八爷过来,找个面生的伙计去。”当伙计们来说从巷口的摄像头看到一拨来者不善的人时,沉语吩咐一个可靠的伙计出门搬救兵。

“表小姐,您避避吧,道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。”哨子在旁劝道。

解雨臣离开的时候没把哨子带走,吩咐他跟着沉语。

 

“八,八爷!”小伙计进了院子跌跌撞撞的往堂屋跑。

“怎么了?”齐楚看这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
“和花儿爷有梁子的人,扎堆上门了。小姐让我来叫您!”小伙计抚着胸口,忙不迭的说。

++他da爷的……”齐楚拳掌一合发出闷闷的一声,“这帮孙子够快的!”

 

解家堂屋,一帮人或坐或站,脸上毫不掩饰写满的一探究竟和蠢蠢欲动。

“我说,解家如今谁主事?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。”叼着烟的男人站着,抢先道。

“花儿爷下斗去了,各位有事不如等花儿爷回来再商量。”哨子出来带着几个老伙计应付着。

“这花儿爷少说半个多月不见了,这要不回来,哥几个横不能一直等着啊。”又一个人接话道。

“呵,我们当家的是去倒斗,什么叫不回来,你这什么意思!”一个伙计没忍住顶了回去。

“这去倒斗的哪个不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!说实话,花儿爷折斗里这事道上都他妈传遍了。”

“道上还说了,在老九门撒野的人,也是死。”哨子双手抱胸不动如山的站着,院子里解家的伙计已经沿院墙站着。

解九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,让别人动不了手,自己才能动口。解雨臣从小就深信这一点,在当家的时候直接灌输给了手下。

“怎么,这是要动手?就算花儿爷死了,这梁子该算的还的算!”

“就算花儿爷死了,老九门也轮不到你们撒野!”

众人背后一声怒喝,回头看见齐楚走进来。

“八爷,”椅子上的人拱了拱手,算是打了招呼,“您这话就不对了。这梁子是和解家结的,自然是找解家。”

“那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。”齐楚咬重“时候”两个字,眉头掩不住的厌恶。

“明人不说暗话,道上都说解当家不在了。这谁都知道这解家就解当家一个爷们,冤有头债有主,哥几个自然要来。不然解家易主了,这他妈找谁去!”椅子上的人不慌不忙道。

齐楚也是压的头疼,挑事的他能出面,要算江湖恩怨,自己不是解家人也不好硬拦。

“八爷,花儿爷是死是活,您和解家人谁给个准话。”

 

“谁说解家没当家了。”压着不悦的女声从堂后传来,缓缓走出一个女子。

沉语一只胳膊横在腰上,走到右侧主位坐下。

“解当家好好的。刚才谁说解家只一个男人?呵。”沉语冷笑一声,手抚着腹部斜睨眼前这一干人等,“就算花儿爷有什么事情,解家还有少当家呢。”

 

沉语这句话,不止是这帮牛鬼蛇神懵了,齐楚和哨子也懵了。不过还好两人比那些人先反应了过来。

哨子恭敬的上前道:“夫人,您怎么出来了。这都是外面的事。”

“吵那么大声,不想听都听见了。”沉语胳膊搭在扶手上,转脸扫过前面,“花儿爷不过去个远点的斗,各位这就等不及上门了?”

 

前面不管坐着的还是站着的,都小声嘀咕上了。

“没他妈听说花儿爷成亲了?”

“++,现在这什么路子。”

“扯淡呢,真的假的?”

终于,有人清了清嗓子。

“我没记错的话,坐着的是长沙吴家的表小姐。几时成解夫人了?”

“老九门联姻,要和你打招呼不成?”齐楚在右边第一张椅子坐下,翘着二郎腿说。

道上有点年纪的人,都知道九门的吴解联姻,花儿爷也说过,两家是板上钉钉的亲戚。

“我们今儿来是算生意上的事的,不管解家的家务事。”不就是个女人么,谁家没老婆孩子。

“各位和我解家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道上的事找花儿爷谈。你们也知道不是家务事,成群结队的私闯民宅算什么说法。”

沉语声音一沉,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,接着说:“想着解家没主了想乘乱生事的,我劝你们好好想想!”沉语一拍扶手,“我三叔一走多少年,回来了看看那些人都什么下场!我这身子可不稳,哨子你给我把这些人都记清楚了。”

“是!”哨子恭敬的领命,眼神果真在每个人身上扫过。

“我们来只问一句,花儿爷是死是活?”

“花儿爷是死是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!难不成他死了,你们的账就不算了不成,还是一个个的得等他死了才敢来算计我们母子?”沉语眉眼一挑,刺拉拉的反问。

 

这些人虽是上门找茬,倒底不确定这花爷是真死假死。万一真把人家没出世的孩子给弄没了,这可就不是生意上的梁子了。当年王八邱不过劫了这女人,解语花一夜之间连端了两家盘口。这要是解语花回来……众人后背寒毛有点竖。

 

“呦,都这干嘛呢?没到生呢啊。”又一声从背后传来。

如果看见齐楚是情理之中,黑瞎子提溜着一包东西旁若无人的长驱直入,当真是意料之外了。

黑瞎子也不理会眼前这帮人。当然,人家看没看见另说。一路径直走到桌前,把手里那包东西搁在桌上,走到左边,把第一张椅子上的人拎起来,转身坐下。

无视那位被拎起来要发作的嘴脸,翘着腿仰头一脸嫌弃地问沉语:“花儿爷这是没当过爹么?孩子才多大呢,催命似的让我找宫里的保胎药。”

沉语压着很想翻白眼的冲动,笑盈盈的回问:“看这语气,黑爷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?”

黑瞎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周围还有这么一帮货,侧了点身问:“这都来干嘛的?”

沉语哼了声:“打胎的。”

 

众人一看着架势,左右一齐楚一黑爷坐着,院里全武行的伙计。就算自个儿外面是带了人来的,不过黑瞎子在这,未必手头上占得了便宜,要是当了这出头鸟直接被他单挑,身子骨还不够他打的。

不过是扎堆来找事的,解语花要真没死,这会子把人家老婆孩子弄折了,摊上这么大一仇家可不上算。一伙子人想了想,陆陆续续也都撤了。

 

眼见他们走干净了,伙计关上院门,沉语才稍微松了松,倚在椅子上,呼出口气。

“黑爷怎么来了?”

“花儿爷和吴邪那小子走前托我照看着北京这块,我就在眼镜铺子里住下了。出门刚回去手下就告我说你家这够热闹的。”黑瞎子说着手习惯去摸烟,隔着夹克摸到了打火机,停了下又把手放了下去。

 

“你别告我这里真是保胎药……”齐楚瞅着桌上那叠纸包,看了眼黑瞎子。

 

“刚买的酱牛肉,听手下说完我直接过来了就没倒手。”黑瞎子不以为然地叼着没点着烟,忽然转头看着齐楚,“找点酒喝点,我还没吃饭呢。”

“++,爷他妈爱吃酱肘子不爱吃酱牛肉!”齐楚一脸不爽地起身拿酒。

 

与此同时,解家堂屋柱子上的收音器,将刚才的情形一字不落地,传入千里之外的解雨臣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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